这日清晨,沈连恣携了方狭长的木匣去飞虹宫,元敬听说他到了,忙不迭地出去迎接。

    “公子今日怎有兴致来玩?”

    “我来寻陛下。”

    “外边儿风大,您随奴才进来。”

    二人进了大殿,元敬恭敬地引沈连恣落座,随后快步向内殿走去。

    几名宫女低眉顺眼地斟茶上点心,她们在飞虹宫伺候日久,镇日和丰神俊朗的容敛相伴,心中很是倾慕。听闻沈连恣生得赡雅清丽,极受容敛宠爱,心下忍不住好奇是何种人物,有胆子大的飞快瞟上一眼,初时觉得呼吸一窒,渐渐地便心脏狂跳起来。

    座中少年一身掐腰的宽袖玄衣,皮肤白皙,身材颀长。不知在想些什么,长长的睫毛掩过漆黑的眼,便如山间雪、云中鹤,端庄沉静得像要凝出一层佛光。

    三分柔七分冷,夺人心魂。

    宫女们痴怔间,元敬已向容敛禀报完,挥手命她们下去,又对沈连恣陪笑道:“公子,陛下有些公务要忙,待就会过来,还请您再稍坐片刻。”

    “不急,我也没什么大事,”沈连恣顿了顿,他此行是为阿狸求丹药功法而来,顺道向容敛献花,蓦地想到要与他相见,心中竟忍不住紧张,不由轻声问,“陛下近来可好?”

    “甚好,甚好!”

    元敬面上在笑,心下暗道,除了听说沈连恣受伤那日摔了盏茶,自然一切都好。想到此处,又不解起来,为这沈家公子掬了一把汗。容敛素来国务繁忙,可总要抽空去一封斋探望,今日沈连恣送上门来,他家陛下却开始拿乔,冷着脸说不见……

    沈连恣不明真相,耐心地坐下等待容敛忙完见他。与元敬叙话,无非是可吃了早饭,近来读了些什么书,诸如此类的寒暄。

    一个时辰过去,气氛便有些尴尬起来。

    茶水续了几趟,喝在口中清苦涩然,沈连恣便不再饮,只低头看手中的匣子,指尖在繁复的花纹上摩挲着,一言不发。

    元敬觉得沈家公子脾性愈发冷起来,没点人气,不如小时候温柔可人了,也无怪乎陛下生气撂着他,叹了口气:“奴才去看看陛下可忙完了,您——”竟是欲言又止,想必是做不了什么主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