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典记华书楼>网游>月临长安 > 【二十九】春日暖
    凌阳自认平时口齿还算伶俐,不知怎么在寒苏面前就成了结巴:“是、是,表哥。”

    寒苏例行公事地问了一句:“你从家中出来,凌伯父有说什么吗?”

    凌阳却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,忽然跪下,声音急促起来:“表哥,我求你不要赶我走!我不想寄人篱下,我不想”

    寒苏一愣,伸手扶他:“我几时说要赶你走了?”

    凌阳瞪着眼,慢慢站起来,撩起的袖口下隐隐露出几道红痕。寒苏掀开他袖口,并不白皙的皮肤上横竖破皮伤口,有的结了痂,有的化了脓,蹙眉道:“谁打的?”

    凌阳低下头不说话,寒苏便猜到了七七八八。凌昭这个老不死的东西,酒后打人的脾气半分没改,反而变本加厉,打死了自己的老婆不说,还气走了唯一的儿子凌雅之,让凌雅之那般好脾气的人红着眼眶咒骂他,要与他死生不相往来。凌阳他爹临死托付这个不靠谱的堂兄,焉知不是把儿子亲手送进了狼窝。

    寒苏转身打开橱柜,拿了两瓶金创药和一卷纱布出来。凌阳缩了缩手:“我、我自己来就好。”

    “别动。”寒苏拉着他的胳膊,打开金创药,轻轻涂抹在他手臂的伤处。只听凌阳声音微颤道:“自从从蜀中来了中原,还是有人第一次对我这么好。”说着竟然红了眼眶。

    寒苏给他上完了药,并没有安慰这个潸然泪下的表弟,淡淡说道:“男儿有泪不轻弹,这点道理还不懂么?多大的事,哭什么哭。”

    凌阳脸一红,用手背擦了擦眼角,摇头道:“我没哭。”

    寒苏把药扔给他:“去找江微澜吧,她会安顿你。”

    “是,多谢表哥。”凌阳怔怔的,怎么从观霜殿出来的都不知道,只觉得胳膊上的伤痕在隐隐作痛。他前脚刚说要凭自己的努力进银月宫,后脚便被安排上了,这

    这几日寒苏忙得焦头烂额。银月宫新收一波徒弟,衍生出了诸如“扩建房舍”、“采买分配”等等问题,都需寒苏审阅决定。收徒结束后,还会有拜见宫主的仪式在观霜殿里举行,在仪式上护法会亲自赠银月宫服和佩剑。事情繁杂,所以他一连几天都泡在书房不出。

    春天就在时光的罅隙中悄然蔓延,成为池边嫩绿的柳,墙角开出的花。太阳不再带着朦胧的寒意,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。

    阳光从窗棂落下,落在温萦看的书上。温萦窝在一架美人榻上打了个哈欠,旁边寒苏还在低着头写写画画。这是近几日两人的常态,寒苏在处理事务,温萦在一边陪着他,偶尔给香炉里添把香,从轻雨软云手里接过茶放在他手边。想想还真成了红袖添香的小媳妇模样。

    许久,寒苏终于放下笔,神色有一丝疲惫。他压低声音咳嗽了两声,又揉了揉太阳穴,方才起身走向温萦,轻声唤道:“萦儿。”